下墜的太陽 (Falling Sun)

近日Blog友「林奇」和「維斯」等談及日本11.7兆日圓救經濟的方案。論其潛在功效之前，不妨了解一下導致日本經濟多年疲弱的其中一個主因 --- 20世紀80年代的經濟大泡沫爆破:

隨著汽車、科技、機械等工業的成功發展，1970至1980代其間日本的增長(由出口帶動)快速，亦令外匯儲備和國民財富亦達至一個很高的水平。

在豐裕的流動資金和儲蓄的帶動下，再加上經濟景氣下，日本的股樓兩市於1980年代一直向上走。開頭資產價格升幅仍乎合經濟現實，並沒有甚麼大問題。但在持續的低利率環境下(至少對於大企業來說是沒錯的)，而外資資金不斷流入，再加上強日圓下，股樓兩主要資產價格開始過熱。1980年代中葉的日本財金官員不但沒有提高利率或收緊貨幣供應以便控制過熱的資產市場，相反他們以高日本資產價格為傲。

而資產泡沫在低利率、高樓價、上揚的股票價格，再加一點兒大和民族自我膨漲心態下，泡沫很快便形成:

1) 低利率下，人們拿著不動產去低押貸款，將借來的錢投入股市
2) 後來股價上升，人們又拿將股票去借款，再買進不動產
3) 上述資產價格上漲週期一直延續下去，直至......

於1989年，日經平均指數高達40,000點左右，市盈率亦高至80倍，相對而言當時歐美的市盈率大約為10至20倍中間。當然有人當時會質疑日本資產是否太貴，但自大的日本人則認為持續多年的經濟大景氣、日本將取代美國成為全球經濟霸主，以及大和民族的優越性，是導致日本股票高市盈率的原因。

然而，上帝總是喜歡與自大狂妄的人開玩笑。

1989年底，新上任的日本銀行總裁三重野康下令調高利率，資產泡沫爆破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像美國1929年和1987年的股災並沒有發生，相反，日本的股市像患了絕症的病人般慢慢倒下來。由1989年的40,000點高位計，1990年日經平均指數已下跌一半至20,000點，1992年再低見14,000點。日本股市的大熊市直至2003年才結束。

自1990年初的股市下滑始，不動產價格亦見向下走，之前舉債投資股票及房地產的投機人亦沽售手頭上的資產，而「負面的財富收縮效應(Negative Wealth Effect)」亦造成經濟倒退，而銀行壞帳金額亦大幅上升。日本亦有一大群背著重債務的樓房業主，這亦進一步削弱本來已經不振的經濟。縱使自1990年代中葉起，日本政府一直以減息和投資以望刺激經濟，但這仍無法對症下藥解決銀行體系內的龐大壞帳問題。

除了負資產問題(泡沫爆破後的結果)外，日本的不恰當放貸(非考慮借貸者之市場和風險，而是按借貸者與銀行的關係為利息高低的準則)方法亦是導致日本銀行體系內的壞帳問題。更壞的是，日本政府非但沒有接管壞帳累累的銀行，反而不斷向經營不善的銀行注入資金(但並無改革或改善固中的問題)。因此，這類喪屍式(Zombie-Type)銀行多年來不斷蠶食日本的經濟.......

「治標不治本」的經濟方案，應該難以為日本帶來活力。或者，以下幾句能夠形容日本經濟的展望:

「貿易保護主義、排外民族性(自大)、腐敗的銀行體系、黑金政治，以及官僚等問題，多年來仍無改善的跡象。即使汽車和科技等工業多年來發展不俗，仍無法扭轉敗局。」